第二章
灰掌在充滿石頭的見習生窩醒來,他已經當見習生一個季節了○塵族的營地永遠都很冷,所以有時候一些貓會刻意窩一個小洞鑽進去,或者選草比較多的地方睡,沒選到就是自己狗屎運,灰掌就是○
族長烈星依舊巡視著營地,接著他揮揮尾巴示意副手焰藤召集巡邏隊○
「蝌蚪尾,你來帶一隊,成員是:花毛、木步、曙足、蝶鬚和鼠掌○雪丘妳帶狩獵隊,成員只要有暮皮、鼩鼱牙和蕨鼻就夠了○」焰藤說○
蝌蚪尾點點頭,率領巡邏隊走向與光族的邊界○雪丘則是走向森林中○
灰掌覺得焰藤強烈的對狩獵反感,因為現在是凍地季○但是這個副手也應該努力一些啊!
他走出見習生窩,外面比他想像的還要雪白○塵族營地沒什麼遮蔽物,所以才會這麼冷○
「灰掌,今天你的導師是我○」鹿風突然跳出來說○
從黑翔感染了綠咳症以後,鹿風就代替他成為灰掌的導師了○鹿風的個性好強,而且很固執,對灰掌真的是很不幸○
「我們今天要做什麼?」灰掌問道,把語氣盡量改的天真一些○
「狩獵啊!鼠腦袋!難道你想要飛啊?」鹿風凶巴巴的說○
給我閉嘴!狐狸毛球!灰掌雖然這樣忿忿的想不過還是把這番話吞了回去,因為講出來一定會被修理一頓的○
鹿風搖搖尾巴示意灰掌跟上○灰掌豎起耳朵聆聽雪白世界有什麼聲音○
沒有,好寧靜○這讓灰掌想起了自己剛出生的時候.....
他有時會夢到自己很小的時候,出生在寒冷、未積雪的凍地季裡○
其實灰掌是提前當上見習生,老實說,他根本只有三個月大○都怪烈星,看上了灰掌特殊的戰鬥技巧而提前拔越他為見習生○問題在於,大集會時怎麼辦?
灰掌甩甩頭,我只希望別的族別說塵族壞話,這樣就好○
此刻鹿風潑了一把雪給他,「專心一點!」
灰掌點點頭,仔細聽鹿風接下來要講的○
「在雪地裡,捉獵物是很難的○你如果不吃東西就沒辦法狩獵,沒辦法狩獵就等著餓死○所以說,在凍地季必須要有特殊的抓獵物方法才行○」鹿風喵道○
灰掌點頭,「那是什麼技巧?」
「你的腳會陷入雪裡,所以你必需快如閃電,同時又不發出聲音驚嚇獵物○」鹿風抽動耳朵繼續說,「你的腳掌接觸到地面的時間要盡量縮短○當然,在這之前你還要趴的夠低不讓獵物發現○首先你要蹲俯在地面上,腳掌力道放輕,尾巴不能動,眼睛盯好獵物並算準時機後衝出去,記住,不可以太用力的潑雪○」
灰掌想要照著鹿風所說的做,但是腦袋裡又有問題○
「那如果是在盛花季呢?」
「到時候我會教你,快點練習!」鹿風瞪著他,擺的一副很威風的樣子○
灰掌放輕鬆,把身體壓低,尾巴保持與身體水平並不動○
「給我再蹲低一點!」鹿風怒斥,踹了灰掌一腳○
灰掌突然看到一隻田鼠出現了○他瞪著田鼠並壓低身體,等到他停下來之後再衝○灰掌邁開第一小步,田鼠毫無發現灰掌已經展開行動○灰掌衝出去,把鹿風所說的技巧全應用上,田鼠看見灰掌立刻想逃走,灰掌奮力一撲,抓住了那隻可憐兮兮的田鼠,並將他斷氣○
灰掌驕傲的走回他老師身旁,以為玳瑁色姆貓會稱讚他,結果鹿風竟以兇狠的眼神回報他○
鹿風走過來,嘶聲說道:「鼠腦袋!我有叫你出發了嗎?你是鴿腦袋啊!」鹿風說著,一把搶走他捉來的田鼠○
灰掌猜她大概要把田鼠丟回森林裡,灰掌氣憤的伸出爪子○
「妳在幹麻!」灰掌大吼,鹿風沒有回過頭,只是豎起耳朵來○
「妳不要以為.....」藍色眼睛裡盡是憤怒,「妳不要以為你和烈星有血緣關係就可以隨便處置我○妳這是濫用權力!懂嗎?告訴妳好了,要不是因為妳工於心計想盡辦法叫烈星讓我成為妳的見習生,妳現在還只是個剛升上戰士的笨毛球而已○」
鹿風轉頭,盯著灰掌看○
慘了,我絕對會被鹿風扒下一層皮的○
想不到鹿風只是輕輕與他擦肩而過,走回營地罷了○
這是什麼部族啊,星族?灰掌抬頭看著陰陰的天空,獨自嘆息道○
☆ ☆ ☆
灰掌坐在巫醫窩外面朝裡面看,黑漆漆的,什麼也看不到○
「灰掌,你需要什麼?」巫醫見習生樺掌從裡面鑽出來○
樺掌看起來似乎很輕鬆愉快的樣子,打擾他一下應該沒問題,「黑翔還好嗎?」
「他很好○」此時巫醫窩裡的主人:豹流,走了出來○「其實應該是明天就好了○」
「真的啊!」灰掌興奮的喵道,他終於能擺脫鹿風的掌控了○
「鹿風只有教你戰鬥技巧吧?」樺掌問道,並梳理自己的毛髮○
灰掌點頭,「對啊,打的我爪子很痠○」
「樺掌,你先睡吧!」這隻黑色公貓說○
樺掌猶豫了一下,「可是我還沒學到赤楊樹皮的療效耶○」
「先去睡○」豹流帶著命令的口氣說○樺掌乖乖的走進巫醫窩深處○
豹流確認樺掌已經睡著時,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了○
黑色巫醫抽動耳朵,「其實鹿風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○」
「什麼?」
心不甘情不願?那隻老鼠屎母貓明明就是在玩弄我○
「你聽好了○」豹流輕輕的說,他環顧巫醫窩和整個營地○
灰掌猜想他是否要告訴他什麼東西,所以才要確認旁邊有沒有貓吧○月光灑進整個營地,黑暗的背景似乎讓整個營地有寂寥的感覺;此時寧靜得讓灰掌耳朵發痛,星群在天上閃爍著,彷彿正看著他們○
豹流把頭朝向他,「你是預言的一部份○」
預言?什麼跟什麼?星族不可能閒到這種程度吧?
「有一則預言,是屬於來自四大部族的五隻貓的○」豹流喵道○
搞不好他在開玩笑,「內容是什麼?」
豹流搖搖頭,「詳情我不清楚,我只知道你是預言中的一部份○」
連個謊話都還沒編完○他想○
「我沒有在騙人!這是真的!」豹流突然有點氣憤的低吼○
「那你道說說看○」灰掌沒好氣的回嘴○
豹流瞇起眼睛,「那道預言差不多飛葉季時出現的○看雲就知道那天的天氣很陰,但是雲上又有一點點光,我以為會覺得很暖和,但是身旁卻覺得非常寒冷○這樣子看來,似乎已經出現了三個徵兆吧?」豹流像是在問灰掌似的○
你怎麼知道?搞不好是你身體有問題○灰掌從還是小貓時就覺得預言這種東西根本就是胡扯,因為他在小時候時曾知道塵族的創辦者:塵星,這隻灰色母貓,有一個專屬於她的預言,但這族長卻被預言害死了○
「當時這預言似乎只有三個徵兆罷了,但當我在夜晚時,卻看見星群排列出河流的形狀,很奇怪對吧?當我去獵物堆找獵物時,發現一隻麻雀,身上的羽毛沾到了一些蜘蛛網○你可能覺得這些只是偶然,但是當晚我睡著的時候,馬上就夢到了星族貓○」
「哦?祂說什麼?」灰掌帶著輕蔑的口氣喵道○
「揮灑著星塵的血,散在渾濁的水裡,過去的記憶終就只是虛偽的○」豹流講這句話時,寒意直竄灰掌的背上,他全身的毛豎起來,心裡不自覺的產生了恐懼○
「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啦,不過後來我看到了一隻灰色的貓正在奔跑,那就是你,灰掌○」豹流鬆了一口氣,彷彿把心裡地壓力全丟給灰掌了○
灰掌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豎起的毛髮平復,「那不官我的事○」
豹流眼神變得銳利,「但是不管你怎麼逃避,你終究是那預言的一部份○」
灰掌瞪著這隻公貓,接著轉身跑向見習生窩○
星群閃耀著,靜靜的掛在夜空中○
我的生活為什麼不能平凡一點呢?他暗自叫苦道,什麼預言的,難道就不能消失嗎?
突然他感覺到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○
灰掌轉身,卻只看到金雀花叢○
貓頭鷹吧?他鑽入見習生窩,這樣子想著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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