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灰掌瞪著小貓小荳,「小聲點,別說話!」
「可是我想要找沙紋,她在哪?」小荳的姐姐小斑紋哭訴道○
小叢,小爪和小鴿瞪著地面,沒說話○
灰掌非常可憐這五隻小貓,還這麼小就被逼上這種可怕的絕境○
都是烈星,灰掌憤怒的伸出爪子,我四個月大就算了,為什麼要脫這些一個月大的小貓下水?
現在灰掌正躲在一處濃密的金雀花叢中,但除了他和五隻小貓外,還有一隻貓○
「太殘暴了,小荳她們一個月大耶!」木步忿忿的低吼道○
「小聲一點啦!」出聲者竟是小鴿○
「焰藤不是小荳和小斑紋的父親嗎?為什麼還要這麼做?」木步問灰掌○
灰掌搖搖頭,「一定是因為他和烈星是表兄弟關係!」
「才不是!」膽小的小荳突然大喊,「他是為了部族...我父親比任何貓來的忠誠,所以.....」
「閉嘴!」小斑紋伸出爪子把她妹妹壓制在地上,「他從來不關心我們!他只要為了部族好,為了烈星,把我們和沙紋出賣也行!」小斑紋激動地發出顫抖的低吼○
「小聲點,我們會被發現─」小爪說到一半卻被金雀花叢的稀疏聲打斷○
探出頭來的鼩鼱牙露出邪惡的微笑,「原來在這裡啊!曙足、蕨鼻,別找了!」
乳白色公貓和棕色母虎斑貓突然出現○
「蕨鼻!妳....我以為我們是朋友!」木步驚訝的瞪著蕨鼻說○
蕨鼻冷冷的望著這隻公貓,「你和我的關係連敵族成員都不足○」
「你們搞什麼曖昧關係啊!」曙足不耐煩的喵道,語裡帶點譏諷的意思,「要是你們好好聽烈星的話就好了!」
「我死也不要!」灰掌憤怒的站出來瞪著曙足,爪子插近泥土裡,「我以一個月的狩獵隊發誓,星族絕對不會同意烈星這樣的統治!」
「你這個叛族賊!」蝌蚪尾低沉且令人畏懼的嘶吼聲漸漸傳進灰掌耳裡,「你居然為了你死去的手足去林族要藥草!你忘了塵族永遠不變的守則了嗎?」
灰掌愣住,「什麼?」
「你這不忠誠的東西!撲霜和白曦應該把你也一起殺掉的!」蝌蚪尾吼道,接著擺出很後悔的樣子○
殺掉?這鼠腦袋在說什麼啊!
「給我出來!烈星也是為了你們好才讓你們提早訓練的○」蕨鼻狠瞪小叢,這隻小貓害怕得直發抖,「塵族一向都是四大部族中最容易打輸,而且佔地最小的部族,若要等小貓到六個月大才當見習生,部族早就被毀滅了!」
「那光族怎麼說!」小爪反嘴,「他們連一個見習生也沒有○」
「他們的族長以前是寵物貓!寵物貓怎麼可能會帶領一個部族?」鼩鼱牙吼道○
灰掌驚訝的看著他,「寵物貓?」
「我告訴你太多了,快走!」鼩鼱牙在吼的同時,蝌蚪尾和蕨鼻已經把嚇得魂飛魄散的小貓叼起來了○小荳和小鴿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,小叢和小爪則是奮力脫逃,但鼩鼱牙卻賞了他們一巴掌,而小斑紋和木步則消失了○
灰掌瞇起眼睛○塵族死了,真正的塵族不可能是這樣子的○
「灰掌!」驚恐的聲音傳進他耳中,是烈星○
突然一道猛烈的撞擊朝灰掌撲來○
啪,灰掌一聲倒在草地上○在糢糊的視線中能看到烈星站在他面前,嘶牙咧嘴的對著蕨鼻怒吼○
☆ ☆ ☆
灰掌睜開眼睛,豹流坐在他面前,望著巫醫窩外的雨○
「豹流?」灰掌努力撐起僵硬的身體,濃濃的藥草味灌進他鼻子裡,讓他有點頭暈○
黑色巫醫沒轉頭,似乎是沒有聽見○
「豹流!」灰掌正準備叫出這句話時,這句話就被某隻貓搶去了,那隻貓的身體龐大,毛皮被雨水淋濕,薑黃色的毛皮頓時變成土黃色○
公貓甩甩身上的水珠,「蝌蚪尾那混小子去哪了?」
豹流聳聳肩,「大概被黑翔或鹿風帶到哪裡去了吧?」
「真是的,」公貓膨起毛髮,爪子彈出,「竟然亂欺負小貓,他們八成是兩腳獸腦袋!還到處嚷嚷著說是我命令他們這麼做的○」
豹流沒有吭聲,用眼角掃過灰掌○
等等.....那隻貓是─烈星?
「灰掌,你感覺好點沒?」烈星和藹可親的問道○
灰掌嚇得縮起身子,邊發抖邊往後退○
「你怎麼嚇成這樣?」烈星突然嘆了口氣,「一定是鼩鼱牙,這計畫明明是他想出來的....」
「什麼?」好奇心使灰掌不再害怕○
「鼩鼱牙一直想贏的副手的位置,他不甘心我選焰藤當副手,所以想出了這個計畫○他要我把焰藤換掉,不然就把岩翅殺了○」
「岩翅?」
「岩翅是鼠掌的母親,我沒有照做,所以失去了岩翅這賢良的戰士,當時所有貓都用恨的眼神瞪著我,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對的○」烈星哽咽的說○
灰掌瞪大眼睛,「那為什麼我提早升為見習生?」
「這是蝌蚪尾提議的,他說只要讓你提早升為見習生,你就會撐不下去而死亡,這一切都是因為撲霜,因為撲霜和蝌蚪尾是仇敵○」烈星低沉的喵道○
什麼?這話題簡直比兔子在講話的話題還要奇怪耶!
「白曦曾試著阻止撲霜和蝌蚪尾的戰爭,但反而變本加厲○後來他拜託焰藤讓你升為見習生,想不到的是,他竟答應了!我真不敢相信!」烈星把爪子插近泥土中,「白曦看見自己的兒子,也就是你,被提早拔升為見習生,她卻假裝沒看見!而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,因為他們又把蜜步當成人質了○」
「最後鼩鼱牙還要求將小貓綁架,我當然不會再答應了,但當我趕到時,情況卻是如此嚴重...」烈星轉頭看著外面的雨,眼裡充滿怒火○
什麼?我一直以為烈星是最壞的貓!他想○豹流起身,黃色眼睛裡充滿了一絲絲灰掌看不懂的情緒,討厭?憤怒?還是兩難?
豹流離開巫醫窩,往育兒室走去○
「露心和沙紋的孩子怎麼了?」灰掌問○
「已經回到他們母親那了,但小荳和小斑紋卻不見了○」烈星一臉擔憂○
「她們去哪了?」灰掌驚訝的問○
「不知道,很抱歉○身為族長,我這樣子實在是不應該,連見習生都懂得比我多○」烈星再次嘆口氣,走出巫醫窩○
原來事實不是我想的那樣....但小貓們怎麼說?他納悶的想○
「灰掌!別相信他!」樺掌突然從巫醫窩的蘆葦叢中蹦出來,「烈星騙你的!」
「你怎麼知道烈星騙我?」灰掌最討厭和貓兒聊騙人不騙人的話題了,「烈星說的都很正確,我早看蝌蚪尾和鼩鼱牙不順眼了○」
「不!才不是呢!」樺掌生氣的吼著,「豹流也知道烈星是騙人的!」
灰掌怒火中燒,他走到樺掌面前,「你和豹流聯合策劃的那則蠢預言,才是騙人的!我相信烈星是公正無私的貓!」
樺掌驚訝的看著他,「那則寓言才是真的!」
「算了吧,樺掌○我覺得我打從出生到現在大家都在矇騙我,除了烈星○」灰色公貓輕蔑的喵了一聲○
「他講的愚蠢故事破綻百出!族長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士傷害小貓且一直為自己辯護?族長會讓副族長決定讓你提早升為見習生?這分明背判了星族!有哪隻母貓、有哪個族長、有哪位戰士會做這麼愚蠢的行為!而且岩翅她不是鼠掌的母親,是我的!」樺掌用憤怒且扭曲的聲音吼著○
「你說的話才破綻百出!你這兩腳獸腦袋!」灰掌說道,並轉身離開○
「算我看錯你,灰掌○」在灰掌背後的樺掌冷冷的喵道,「既然你這麼決定了,你就會被烈星害死,脫離預言,脫離星族與戰士守則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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